TEN

八十分之一·第三个

Kupint:

·失明福,自己的脑洞


·SF向


·Frisk为女性设定


·原本按顺序这篇应该是敌太太的点梗,那篇我一直在斟酌,怕感觉写不对,最近又好几天没更了就把这个先放上来,悄悄给敌太太道个歉,我尽快写完!


·Frisk第一人称请注意




Sans给我读过一本人类女孩写的书,叫《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写那本书的女孩儿不仅是个盲人,而且也听不见。


Sans为我读完它是在一个柔和的午后,阳光揭开窗帘落在我身上,我能听见窗外花瓣往下跌,一直跌到它再次盛开的地方。


Sans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他问我有什么感受。


我告诉他我充满了决心,然后我听见Sans轻声的笑了。


我就想,能听见声音真好。


“kid,如果你能有三天的时间看整个世界,你想看什么?”Sans把书合好放在桌上,带出一点窸窣的声音,他伸出手碰了碰我的额头——那时候我有点发烧。


对于这个问题,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当然有想过,我想过很多很多回——在我知道原来其他人眼里的世界不只是漆黑一片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一直在想,如果我能看见,那会是什么情形——


天空和草地的分界线是什么样?曾磕破我膝盖的石子有几个棱角?他们说的鲜红的血到底是什么颜色?花的香气是不是柔软的样子?光是什么样的?Flowey攻击的时候是不是凶神恶煞?Toriel妈妈的眼睛里是不是流淌着温柔的河?我的房间是什么颜色的?雪花有多小?他们说Sans总是笑,他笑的弧度到底有多大?Papyrus特地换过的那身衣服到底有多酷?番茄酱的颜色和血有什么差别?Undyne的矛是什么样的蓝色?回音花说话的时候有会动的嘴唇吗?Alphy是不是和听见的一样可爱?岩浆的热度是不是会发光?……


我有太多太多个问题,我想看见的太多太多。


但我终究还是看不见——在我瞎想的时候我总是努力不提醒自己这一点。


“kid?”Sans在叫我,看来我在发呆。


“可能……哪里都想看看,”我冲着他的方向笑了笑,“但如果只有三天的话,我就看看你们就好。”


说着我张开双臂,像个撒娇的孩子:“我刚才把药都吃了。”


真是幼稚的举动,我自己都有些脸热,但Sans俯下身子拥抱我。


可能是受个人情感影响,我最喜欢被Sans抱,他的怀抱凉凉的,带一点雪的气味——被他抱的时候我感觉很幸福。


“做得好,kid,”他声音很淡,带了丝对什么了然的笑意,“差不多退烧了,再睡一会儿吧。”


“嗯。”说是答应了,但我还是把头埋在Sans怀里,恨不得整个人粘在他身上。


真奇妙——我居然会喜欢他喜欢到这样的地步。


Sans就任我赖在他怀里,温柔的搂着我,搂了好久好久。


我攥着Sans的衣袖,慢慢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个梦。


我从来都是看不见东西的,所以这个梦让我觉得很稀奇——梦里,我竟然有视觉。


这真让我欣喜若狂,我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般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然后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个美梦。


在这个梦里,我更像是单纯处于某个人的视角的旁观者,我并不能操控她的举动,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看。


我慢慢看出来,这个人穿着宽松陈旧的蓝紫色条纹的毛衣,手里举着把锋利的小刀,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双疯狂的红色眼睛,原本好看的五官被可怕的笑容打破。


我慢慢看出来,这是走过地下的过程,但并不是我走过地下的过程——这个人杀了所有的怪物。


她在和Toriel拥抱的时候举起了刀,她撕裂那些弱小怪物的身体,她踩碎了Papyrus的头颅,她刺破了Undyne唯一完好的另一只眼睛……


她是个肮脏的杀人犯。


而我没办法阻止她,我只能看着怪物们的身体破碎,溅出那样红的鲜血,然后鲜血和他们的身体一齐化为灰尘。


我看着他们死亡,终于明白,鲜血是这样的颜色,灰尘是这样的形态。


我看不到他们快乐的样子,他们死前的模样一点点凿刻在我的心脏上,钝刀割肉般的折磨和刺痛。


我看不见我自己,但我看得到,我这样无力。



我真的很自私,我看着她一路走去,我迫切的希望有任何一个怪物能杀死她——我不想Sans死。


可是没用,我这样自私的祈祷不能起到丝毫作用,最后她站在温暖的金色长廊里,对面是沉着脸色的Sans。


这一路上,甚至刚从废墟出来时,Sans都没有出现,而他现在站在这里,脖子上围着Papyrus的红色围巾。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我贪婪的打量着他每一寸的骨骼,每一度的笑容——是的,他一直在笑。


我听其他怪物说过,Sans时常保持着笑的表情,所以有时候他们很难判断他的真实情绪。


可我看着他,很真切的明白,他是在生气,他也很痛苦。


他在笑着,连眼眶都是舒展的样子。


可我就是明白。


他们说的话在梦里听起来很模糊,总之战斗开始了。


她死了,一次又一次,这让我很高兴。


但Sans渐渐露出疲倦的神态来,而她有和我一样读档的能力。


我知道我身在梦中,可我不知道要怎样醒来。


我还是得看着,我看着Sans的攻势一点点变弱,他眼里的蓝色光芒一点点黯淡……


我终于看着他睡着,他疲倦之下的睡颜让我揪心。


她又挥出刀子,Sans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


再没力气起来般,Sans半跪在地上,面上是痛苦的笑容。


他一直是个很能令人放心倚靠的角色,这样无力的姿态我从未见过。


Sans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离开,说他要去Grillby
's,然后他轻声询问着谁一般:“Papyrus,你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


他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所以我看不见他了。


无尽的黑暗中,我听见他身体碎裂的声音——还有最后那句极轻极轻的话语:


“Papyrus……Frisk……对不起。”



我挣扎着醒了过来,脸颊上有湿漉漉的液体流淌的感觉,眼睛也疼的厉害。


我紧了紧手里握着的Sans的衣袖,伸手去碰他的脸。


Sans动了一下,开口时还带着点睡意,然而立刻就没了,他大概是睡着了,这才发现我在哭:“怎么了kid?怎么哭成这样?”


太好了,太好了……


没有疲倦和痛苦,没有压抑的嗓音,没有鲜血和灰尘……


他就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


我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瓮瓮的:“我做了噩梦。”


他又笑了笑,揉揉我有些汗湿的头发,又拍拍我的背:“别怕,我在这里……其他爱你的所有怪物也都在你身边。”


我眼眶就又有点湿润,然后我告诉他:“Sans,我不要看整个世界,一天都不要,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Sans愣了片刻,回答我的话时声音很温柔:“kid,你以前也是这样说的。”


我也愣住了。


……


说实话,我现在不能很确定我之前是不是有视觉。


但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在了,而怪物们都在我身边。


重要的是,我渐渐退了烧,Sans抱着我,他的手骨宽大而冰凉。


重要的是,Toriel刚刚打来了电话,说他们一会儿会过来看望我。


重要的是,Papyrus朝气蓬勃的声音,Undyne掷地有声的声音,Alphys有些结结巴巴的声音……他们的声音都充满生命的色彩,从电话里传到我耳边。


重要的是,这些色彩,这些声音,这些爱,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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