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

肉与灵。

夏祗然:

大概是和上次的灵与肉一样但是是卡视角。
主要还是觉得上次写的太草想表达的东西没能表达出来不大甘心。
顺便奶一口明天的考试。
不看灵与肉那篇大概也没关系吧……。
最后一句话是非常喜欢的一篇文里面的其他一些梗也用了读过的书。感谢阅读。
@爬墙上瘾患者☆





肉与灵。




他的母亲喜欢唤他“咔米尔”。


那是奇怪的口音,幼年的卡米尔每次都这么想着然后抬起头认真的与他母亲探讨纠正发音的问题。


“是卡米尔啊。”
“哎?卡密尔啊。”


不对啊,卡密可是神明的意思吧,他可不敢在名字里带上这样的词汇,搞不好就会被那些狂热的教徒当成邪恶的巫师什么的绑到火刑架上烧死。卡米尔想了想那个场景就感到害怕,毕竟他前几天刚站在小巷子的一旁看见过那种仪式,他可不愿意被绑在上面。


于是他说那还是叫咔米尔吧,只不过是奇怪了些。他的母亲便又笑着拍起手来,活像一个孩子。


卡米尔收拾着东西,看着他的母亲带着那可笑的玻璃花发饰还念叨着是钻石将来是要留给他让他好好生活的。他想着若是您能清醒些就更好,然后把玻璃花收起来告诉他的母亲是为了安全,于是他的母亲又欢呼着跑到一边去。





他第一次见到雷狮的时候已经七岁,那时候是夏至。皇家就喜欢在那时候搬到临水的地方避暑,卡米尔那时候躲在人群里看着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指着上面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急得又半天说不出口,卡米尔拍了拍母亲的背让她安静,又抬起头仰视上面坐着的人。


这时候他发现上面的某个帘子被掀起,一个人的头便探了出来四处乱看,卡米尔还在想着这是谁时候他背后的那些小姐们就把他推搡到地面上去一个个全都喊着三皇子之类的话语,卡米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巴抬头却发现那皇子正冲着自己笑嘻嘻的做着口型。


“笨蛋。”


这三皇子真够讨厌的。


卡米尔拉着母亲的手慢悠悠的回去,转头发现那皇子也已经把头缩了回去,一只苍老的手拉住了窗帘,绝了小姐们的念想。


“我没事。”卡米尔如此说。他的母亲又开始哭起来,卡米尔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抽了本书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他说要不要吃饭。


他的母亲开始尖叫,他捂住她的嘴希望她能够停下来。
挣扎的过程中他看着玻璃花开始出神。






八岁那年他的母亲去世,收拾遗物的时候皇家的人来了也把他带了回去。


他就是在那时候有了与雷狮的“第一次见面”,他站在侍女们的后面盯着拿着他包裹的那一位,雷狮在前面神气的询问着,他想着这个人真吵,然后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猛然记起他是那个三皇子。


雷狮开始询问他的名字。


卡米尔突然就开始尖叫起来,他想着当初他的母亲拒绝他的方式就是如此,他也一点都不想看见雷狮,于是他尖叫起来,雷狮被他吓得捂住耳朵退后好几步,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气急败坏两种混杂的情绪,也许还有一点好奇。


卡米尔不明白这个皇子。


没有动怒,即使已经被父亲兄长误解成做了什么坏事,却依然执着的询问他的名字即使已经坐到地上沾染了尘土,他最后用手把皇子拉起来,于是皇子又高大起来,他还是那么矮小。


这没法平等,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刚住进来的一个月皇子都没有和他说话,卡米尔虽不明白原因但也乐得清闲,整日看书的生活对他而言相当惬意。


有时候他的书看完在女仆去给他拿的空闲时间他也会想着雷狮不同他说话的缘由,大概就是慢半拍的皇子那时候才想着生气吧,因此他不由的笑了出来。


他站在镜子面前比划着自己的身高,玻璃花被他戴在头顶被阳光照到折射出奇异的光来。


也许这真是钻石也说不定。


卡米尔把它摘下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平淡无奇的头饰而已。






书上说人在照镜子时可以用心神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分离开来。


卡米尔便时常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女仆说他在发呆。实际上卡米尔只是在试图透过自己的表面去看自己的内里,把母亲留给自己的一切忽略掉尝试剥离出真正的那个自己。


每次当眼前的人变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时卡米尔便有一种胜利的喜悦。


随后喜悦就会迅速淡下去演变成一种浓重的悲哀来。


卡米尔觉得自己或许是个被耽误的哲学家。






其他两位皇子过来的时候卡米尔正坐在角落里看书,阳光刚好就在那里,他喜欢被阳光沐浴的感觉。


当书本被黑影覆盖时卡米尔便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两位较年长的皇子,长相倒是与雷狮类似。


他坐在椅子上与他们交谈,其实大多时候还是二皇子在说他与另一位大皇子在听而已了。他抱紧怀里的书,听着二皇子讲着雷狮小时候那些趣事,竟差点笑出声音来。


最后二皇子与他说


“毕竟雷狮是我们的弟弟。”




他什么都知晓。


卡米尔唯恐自己抬头便会看到那张带笑的脸变得严肃的模样,他总觉得人在转变情绪的时候就像是狼从羊皮中摇着尾巴出来那样的荒唐情况。


暴露出本性。


他抱着自己的书,冲椅子里缩了缩,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淋透。




然后雷狮进来。


又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看着他们。


卡米尔又缩了缩,他总觉得雷狮似乎是想把他看穿,从表皮到内里最肮脏的那些部分一个不露。


好在对方看了看他就开始和他的兄长们说起话来。




他想起母亲在阳光下的歌唱,莫名怀念。


然后他抓住椅子上的坐垫,力气大的好像要把那抓穿。
他想着卡米尔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所以也无心去听雷狮与他兄长的谈话。






他没料到雷狮晚上会带着童话书来找他。


不过重点是那个童话故事非常无聊,卡米尔中途好几次都困得几乎要睡过去,他掐了自己一把强行睁眼,一切雷狮浑然不觉。


最后他终于听完了雷狮的故事,应付了他几句就打算去睡觉,却不想对方以时间太晚为由与他挤一张床。


这下卡米尔可睡不着了。


他麻木的盯着天花板,他听见雷狮说这被子真小。


“平民的被子就是这么小啊。”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觉得自己的话语里有赌气的意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有点想尖叫。


如何能够把这个皇子赶走怎么想这都是最好的办法,他实在不愿意让这样一个人突然的闯进自己的房间来,这太犯规了。




“瞎说,只有卡米尔和小孩子的被子才这么小。”


“因为卡米尔就是小孩子啊。”






后来卡米尔也开始和雷狮说话,也不再总是尖叫来抗议雷狮的行为,虽然可能是因为雷狮也已经学会了堵住他嘴的方法。


总带着甜食用来堵人什么的真是过分啊。卡米尔这么想着从雷狮的口袋里拿出甜食来非常自觉。






雷狮总喜欢跑到他的房间来,卡米尔也说不过他只得任他乱弄。一次他过来时感叹了一句这里的书真多之后就像突然发现什么似得指向了卡米尔放在最顶处的玻璃花询问那是什么。


“是玻璃花而已。”卡米尔看着书头也不抬。


“是钻石花吧。”雷狮说。


“哎?”


“没错的,是钻石。”


卡米尔把书一合然后丢到了雷狮的头上。




“以假乱真的吧。”


“痛死了你这小狼崽动不动就咬人什么的太过分了,本皇子可没有看错。”


“……”


“在想什么?”


“我可不是小狼崽。”


“那就是候鸟了吧,虽然本皇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候鸟,大概是容易受惊的模样吧。”






生而彷徨,来去如候鸟。


卡米尔小声念叨着这句曾在书中看到的话,他想起母亲喊他“咔米尔”时候的温柔模样,想起每年特定时节都会从自己家窗前飞过的那群候鸟,想起原先母亲没有病时戴着这头饰与他讲故事的时候,那时候多好啊。


那时候是他生命的全部。


他突然就哭了出来。


所谓人生,所谓生命的意义,又到底都是些什么呢,这句话的下一句又是什么呢。


一旁的雷狮见他哭了出来便把兜里的甜食一个劲的塞给他还说着他没有错但是卡米尔也不要哭之类的话。


卡米尔看着手忙脚乱的雷狮猛然后记起下句




“好不容易寻到栖息地,总不会轻易离去。——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只为你而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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